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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家乡 | 茅洞桥的年味

来源:衡南县融媒体中心 www.hnxrmt.com 作者:全小编 编辑:邓敏 2024-04-17 08:4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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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洞桥的年味

文/全小编

每日早出晚归,忘记了日子和季节,直到今日送小孩回衡上学才明白年已过完。今日已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春节没有回茅洞桥过年了,说到过年其实也只是看看老家的房子,听听乡音,逢墟赶个场图个闹热罢了……疫情三年,亲戚们因为疏于走动,联系的也已经不多了。

在中国人眼中,只有过了农历年才算真正的新年开始。然而,于我而言,深漂这十几年里总觉得过年与平日没太多不同,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此时此刻,坐在深圳开往衡阳的绿皮火车上的我,听到隔壁座位小孩吟唱的这首千古传诵的好诗,不由得让我把思绪拉回了我的童年,重温儿时的年味儿……

赶集粮船埠

童年记忆中,我感受的年味儿则来自两个乡镇,一个是茅洞桥(现称茅市)另一个是隔壁镇祁东县粮市(俗称“粮船埠”)从每年的腊八开始,“茅洞桥”和“粮船埠”两大集市不再遵循逢二、五、八,和一、四、七的日子赶集,而是天天“逢场”。

在物资不太丰富的时代,过年期间是不会上集采买的,加之我们茅洞桥的习俗是大年三十与初一是不能出行(hang)所以得在腊月廿十四过小年前备齐年货。

寒冬腊月,鸡叫三旬,无惧严寒。天还灰蒙蒙亮我们便起床了,顾不上洗漱从枕头底下摸起手电筒火速赶往大队邻居家。从白木江出发向东20里可往“茅洞桥”,向西20里则可往“粮船埠”。那时候村里还没通水泥路,依稀记得只有去往茅洞桥有一班车(车费一块五毛),因此我们似乎更喜欢步行去往还没通班车的隔壁县“粮船埠”。我们伴随着一阵阵欢声笑语翻过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丘,不到3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随着集市一阵阵“你港 ni ge?”和“你广吗果?”相互交错,此时年幼的我明白又一单“跨境业务”即将达成!与我们茅洞桥赶集不同的是:米粉+烧饼不再是赶集标配,米豆腐+橙子糖+掐(qia)粑子糖才是!(不晓得是不是也叫麦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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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不知屏幕前的90后是不是跟我一样回想起儿时过年的那种滋味,这种年味不知不觉浸透我们的每一根神经,刺激味蕾反复咀嚼着过年时的幸福。那种幸福与喜悦弥漫着老家的每个角落。

虽然我早已对街边的小吃团货垂涎三尺,却从未向父母开口索要购买,时年7岁的我却出奇地理解大人囊中羞涩的囧境……

与邻居家小伙伴不同的是我更喜欢去粮船埠河边看渡轮(那时候还没新洲(河州)大桥)看一辆辆摩托车,货车开上轮船,漂过河对岸的常宁市,听他们说河对岸有另外一种年俗叫“打糍粑”。

大人们采购完毕我们便再次踏上了蜿蜒的泥巴路。当路过粮市与茅市交接的界牌岭八角亭时,我们会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来。一来是走累了,驻足歇息片刻,二来是看看有没有路过拉砖头或是拉藕煤的拖拉机,遇到好心的司机免费搭我们一段路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时候路上的车不多,却基本上招手即停。当得到司机默许之后我们小孩儿便迅速爬上拖拉机自觉地坐在司机的左右两边,大人们则是屈膝微蹲在砖头或藕煤的缝隙之间,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司机一脚油门下去,突~突~突 。大人们便被掩埋在这冒出的一股黑烟之中。大家相视一笑犹如黑人一般只能看到洁白的牙齿,那滋味别提多开心了。

赶完“粮船埠”再赶“茅洞桥”接连两个乡镇的赶场,年货也基本采购整齐了。

超伙打豆腐

我们传唱着茅洞桥人家喻户晓的童谣:“二十三,打龙脉(大扫除);二十四,过小年;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杀年猪;二十七,炒冻米;二十八,杀鸡鸭;二十九,样样有;三十日,过大年。”

过了腊月二十四的小年之后就得张罗打豆腐了。打豆腐,最重要的是要找队里有着多年经验的“老师傅”放石膏。将泡好的黄豆磨成豆浆,放在锅里煮,并加入提前放入灶火里煨熟的石膏。再用刀钯轻轻敲上些许然后用石盅研磨成粉,最后“老师傅”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随手一指只见一根筷子像中了魔法一样从手心脱鞘而出。居然正中靶心!在场的我顿时目瞪口呆!母亲告诉我这个叫“点浆”。

后来大些才知道原来这是“老师傅”的一种祭祀行为,请灶神吃豆腐以示清苦,保佑豆腐制作圆满成功,来年家和兴旺风调雨顺之类的美好祝愿。豆腐的好坏,全在“老师傅”这神奇的“施法”上(放石膏的时机和分量上)放得不好,这一锅豆腐就毁了,如果放得好,一锅豆浆就会乖乖地变成一块块豆腐。

那时候豆腐渣还不能丢。得做成大大的丸子烘干放在坛子里储藏,开春农忙的时候拿出来切成一片片当成荤菜。放在饭锅里蒸。甚是美味!(当然家境殷实的一般拿来喂猪喽 /苦笑)

写对联过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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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各种油炸开始了,炸豆腐、炸草鱼、炸糯米粑、炸红薯粑、炸红薯片……只等大年三十到来,大人们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年饭,这是一个展示身手的好机会,也是全家一年到头最丰盛最正式的一顿餐食,年饭要忙好几个小时,到下午4-5点才开

年饭前要贴对联,上了五年小学的父亲毛笔字却写得出奇的好,尽管在我现在看来这么多年的我写的字依旧不他。但,自我上了小学二年级以来每年的对联都是我写的,父亲则在旁边负责出联打下手,现在才明白这是他有意培养我。可事与愿违,上初中后我却不愿意再写了。再后来大家都流行买印刷联,来深圳后我甚至连对联都不想买。

放鞭炮开财门

接下来的程序就是洗澡换新衣新鞋,说到新衣服、新鞋,可不像现在上街或者网购方便,大多时候都是母亲农忙的空隙编制的毛线衣(绳子衣),钩织的毛拖鞋。再后来流行买布匹请裁缝师傅来家里做衣服。我们大队的全裕贤、全裕杰两兄弟的手艺甚是了得。十里八乡远近闻名。

接下来就是放鞭炮,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团圆饭,谁家的鞭炮声先响,说明他们家的“年”先到。年饭时,一家人等在餐桌旁,给祖宗摆上一双筷子和一杯酒,然后一家人沉默着,酹酒于地,以此表示对已故亲人的怀念。年饭一般是十大碗,好过一些的有十二碗,除了鱼不能动筷子外,其它都可以吃,鱼是要留到散节的,寓意“年年有余”。饭后一家人移步至火炉旁过除夕,称守岁。火越大越旺越好,象征着来年日子更加红红火火。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收看黑白电视机里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辞旧迎新。大人给小孩发压岁钱,鞭炮声则从凌晨零点开始一直响彻天亮。

黎明时分父亲便拉起我去放鞭炮俗称“开财门”。我则在父亲的示意下将这仅有的几盘鞭炮扯成十几段,父亲笑称“越放越有”……现在回想起原来是他生怕年还没过完给我一次放完了。这,就是我童年时候过年的记忆。

行家拜年讨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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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女拜娘其余时间不分行(hang)。”每一年从除夕守岁开始,这过年的半个月时间,大人们无非串门走亲戚,打字牌(好奇这过年打牌的风俗是如何做到全国统一的?以至于我每年去常宁岳父家拜年不会打字牌的我显得格格不入。四处坐立难安)小孩子则拜年攒压岁钱,放鞭炮。过年的头三天,垃圾不能外丢,不能洗衣服洗头发,而且整个正月是不能剪头发的,要聚财。老的拜年风俗中大年初一不出门,不出钱,只能在家给长辈拜年,初二开始出门走丈母娘或舅舅,初三以后也就基本没有什么禁忌了,但不要忘记给家里故去的亲人拜祖年,所以从初二三开始,村头村尾到处弥漫着鞭炮的火药味及纸钱烧出的香味。

行家(hang ga)(走亲戚)是件令人向往的事情,那时候大人们手提一块猪肉一包白砂糖就出发了,一进门各种团盒摆放得跟艺术品一样,记得茅洞桥这边“挂红”(一种吃点心的礼节)是红枣冲鸡蛋,粮船埠舅舅家则是冻米子冲煮鸡蛋。团盒中间位置用红纸包裹住一个烧饼或是一个苹果。大人嘱咐我们一般是不能乱动的,花生,瓜籽随便吃,到午餐那是杠杠的十大碗。鸡、鱼、肉、蛋(旁海蛋)全席,吃得嘴上冒油,傍晚回去,主人家一般都会给塞个10元红包,我们还得察言观色,再三推辞,在父母默许下才好意思收下。走完舅舅家再走姨妈家(俗称代娘)……一个节下来,能收入几十块,只可惜那个时候的钱只是在手中过了一下,很快就被大人收走了,说是要还礼去的。

回忆这二十几年的光阴。风过雨过、惆怅过、欢乐过,随着时光的流失,抹去了许多年味的记忆。久违了的年,它承载着我这二十多年的回忆,“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有时候睡梦中想到,嘴角还在吮吸着童年的美味,那是一种鱼有鱼香,肉有肉味的味觉体验,还有那纯洁得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亲戚关系,和睦相处的邻里友谊,让我们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依然收获了不朽的精神。

不知我儿时的玩伴是否也和我一样时刻怀念着昔日的年味?

不知家乡的十大碗的年饭习俗是否还在延续?

不知道在丰衣足食的今天,你是否还在寻找曾经的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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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全小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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