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一米暖阳（朗诵诗）

----追忆衡南县相市乡为民好干部谭顺华同志

陈学阳

1

没有高贵的乌纱，没有熠熠的光环

他，是相市人民最喜爱最朴实的赤子

是耒河最敬重最勤劳的保姆

是3万亩庄稼最亲切最慈祥的奶娘

是洛夫最耀眼最耐读的新诗

反复奔波在村村组组，屋前院后

频繁徒步于河堤塘坝，小道田埂

他，撒完了生命的沙粒

把最后一粒血，捐给了冬日

让最美丽的暖阳驱散冬霾

2

他走了，不惑之年就走了，年富力强就走了

携着骨子里的层层蓝图

沿着如火如荼的群众路线走了

沿着梦中的防洪抗旱前线走了

在11月24日，乡人大会上

在强撑着作完报告后，在不息的掌声中

在簇拥而来的干部、居民、学生中

安祥地睡了。此刻

乡政府水泄不通

病房、灵堂、殡仪馆…不堪重负

灼热的泪水，迅速模糊相市的地界

溢出了阴沉沉的耒河。此刻

安慰亲属的话，塞满了胸口

卡住了喉咙，已伤得咯血

通红的目光，反刍一个个累坏的细节

感到一种震动。耿耿难眠

3

他走了，带着半个月没来得及揭开的药瓶

打包尚未完成的事业，含笑地走了

没遗下只言片语。只留下挎包里半个烧饼

只留下办公室沓沓笔记

只留下给岳父治病的巨债

只留下不忍卒看的残忍……

4

他走了，狠心地走了，违心地走了

半个月来没跟家属见上一面

没来得及给亲人发一句“爱你”的短信

没来得及给山泉道一声“谢谢”的离别

他抛下了尚在入学的豆蔻女儿

抛弃了不善言辞、老实巴交的妻子

抛开了耄耋的痴呆老母

和与癌症抗挣的古稀岳父

5

他走了，带着永恒的牵挂走了

扛着永远的遗憾和歉疚走了

如一块不离不弃的漂木，频繁地回头

因为，女儿有很多做错的数学题问他

月考进步了，要奖赏一件新衣

佝偻的老母想他捶捶背，端一回洗脚水

岳父的草药已煎完，想嘱托他再买几副

妻子有些委屈想向他倾诉

还要他带回，一瓶护肤霜。还因为

养殖户阳顺生、种植户吴建军…有事找他

更因为尚未通水泥路的241个组，焦急地等他

在洪水中被救起的七旬大娘

攒满了一篮子鸡蛋，苦苦地盼他

五保老人阳崇六、移民困难户闾文英…

还在天天坐在门口，聆听他铿锵的足音

6

他走了，干净地走了，坦然地走了

像片纯洁的白云，携两袖清风，尊严地逝去

没带走一丝灰尘、一点污垢

他抠门，也将门栅把得很紧很紧

办公室里、家里、包里

寻不到一瓶好酒、一包香烟

财政所、分管的办站、蹲点的良田

找不出他经手的一张发票、一张领条

他善通人情，却不近世故

没人知道他的家事、他的喜好、他的寿宴…

没人请得动他下过一次馆子

他总是把群众时刻放在心上

总是将自己苦难一次次隐藏

7

亲热了田野返青的稻子

也就冷淡了乖巧的女儿

催醒了路边熟睡的石头

也就冷漠了温柔的枕头

妻子曾说他，变得不像是丈夫

女儿曾怨他，变得不像是人父

同事曾笑他，变得不像是干部

老母曾夸他，别老拿自己当领导

群众曾劝他，别拿自己不当领导

他，总是记不住亲人的生日

老是忘记自己的结婚纪念日

他，只记得水稻育秧收割的时节

只记得公路硬化通车的日子

只记得水渠开工灌溉的时刻

八年来，不分岗位、昼夜、节假

大年夜与乡政府为伴，双休日与渡口为伴

深夜让月亮、电筒、电话作伴

从不道一声辛苦，从不说半句疲惫

路、渠在他催促下，曾五天四夜匆匆赶路

只只村狗，已熟悉他裤腿泥草的芳香

黑皮鞋变成黄皮鞋，黄皮肤变成黑皮肤

满头芦苇全部抽花，诠释了别样的忠诚

8

他走了，安息在76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似一朵普通却绚丽的野菊

如一枚平凡而傲然的寒梅

3万相市人民在内心铭刻了顺华这个名字

来来往往的渡口，摄下了他关切的目光

合西、黄金、许田…荡漾着他厚实的憨笑

1700米抗旱生命线、2000亩烟田、黑山羊基地、

卫生大会战…洒满了他苦咸的汗水

200里村路组道，录下了他嘶哑的嗓门

无法数计的文册，散发着他浓郁的墨香

9

人民想尽一切诗句

尚不能描绘，他站立的风景

人民措尽所有词语

尚不能表达，莫大的悲痛

人民采取各种办法

也不能弥补，这样的损失

许多话，只能靠他走过的路，一段段说出来

许多事，只能靠他修过的渠，哗啦啦诉出来

许多时光碎片，只能在水塘、渡口濯洗出来

许多委屈的伤，只能靠同事、群众、亲人…

哽咽出来

许多已沉积的点点滴滴，在此刻

被悲伤的颜色发掘出来

被饱满的金黄品尝出来

一如冬日的暖阳，让人们尽情地沐浴

不再缺钙